第91章 搬家
只见林福海戴着狗皮帽子，露出的脸颊冻得通红，手里拎着个网兜，里面有两瓶白酒和两条香烟。
他正一脸复杂的望着潘秀荣那边。
林野蹙眉，立刻停下了脚步。
这时，潘秀荣也扫到了人群里的熟悉面孔，不由一怔，这还是两人离婚以后的第一次碰面。
林静循着母亲注视的方向看去，同样变了脸色。
潘秀华娘仨也都不说话了，面面相觑，表情各异。
林福海走了过来，直勾勾的看着潘秀荣说道，“看样子离婚后你过得挺好啊。”
潘秀荣冷哼一声，“是啊。你不是也过得不孬吗？都找媒婆相看小媳妇了！”
林福海脸上霎时青红交错。
因为这件事，已经让大儿子跟他产生隔阂了，不想让潘秀荣也误会，急忙说道，“反正不管你信不信，我没想找！都是老太太……”
潘秀荣懒得听下去，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他，“咱们俩都离了，你找不找跟我也没关系！你到底想说啥？死冷寒天的，我们可没工夫在这跟你瞎连连！”
“我……我是想说林龙去老邱家套小孩的话不是我指使的，还有你借钱买房子的事我也相信是真的！”
林福海咽了口吐沫，艰难的继续开口，“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大城两口子别搬走？”
“当初家里多少钱是有数的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都问心无愧。
至于说帮忙劝他们两口子，你们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，我可张不了那个口！”
潘秀荣说完也不管林福海的反应，直接招呼大家走人。
林野自然积极响应，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，把车锁打开，然后跨坐上去。
小跑过来的林静灵巧的爬上了大梁。
潘秀荣也搂了下林野的腰，坐到了后车架上。
潘秀华娘仨由李慧慧骑车。
两辆车子，直奔职工浴池而去。
林福海望着几人消失的身影，苦着脸叹气。
他真的有些后悔了……
林野骑出了一段距离以后，才出声问道，“妈，见到他什么感受？”
林静也竖起了耳朵倾听。
潘秀荣坦言道，“原本我过得越来越好年轻了，他造的老了邋遢了，应该高兴才对，但感觉却有点复杂……再一想到他干得不是人的事，又气不打一处来。”
林野和林静对视一眼，眼底都泛起不同程度的笑意。
“姐，正常。”坐在旁边那辆自行车后面的潘秀华插言道，“不管咋说你们也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，还有三個儿女。”
“是啊。”潘秀荣目露追忆之色，“吵吵闹闹了那么多年，孩子们都这么大了。”
林野不愿她们提起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，“妈，老姨，庐山恋这电影你们没看够的话，趁着没下映再来多看几遍。”
潘秀荣何尝不明白二儿子的心思，拍了下他的后背说道，“行啊，以后抽空就过来看一场。”
潘秀华说道，“好，反正电影票也没多钱。”
三个小姑娘也都纷纷表示要跟着一起。
话题很快恢复到了剧情和男女主的服装发型上。
他们一路聊着到了职工浴池。
林野不知道女浴的情况，男浴洗澡的人着实不多。
热气腾腾的大池子里，只有两个老头在泡。
他凑近看了看，确定水还算干净，才跨了进去。
其中一个白头发的老头，不动声色的看了林野好几眼。
林野也没在意，泡够了就起身离开去了淋浴那边。
等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出去，林野感觉身上舒服的都轻了两斤。
这回没等太久，潘秀荣她们也比往常要快的出来了。
一行人路过小农贸市场的时候，还买了一些猪肉、排骨和血肠。
晚上，家里做了杀猪菜，锅边贴了一圈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。
又是让人吃的满嘴流油舍不得放下筷子的一餐。
林城和邱丽凤还算有点口福。
林野他们吃到中途的时候，两口子载着半成品来了家里。
潘秀荣笑着招呼道，“来的正好，赶紧上炕吃点。”
“在院里就闻到香味了。”
“是啊，可真香。”
林城直接脱鞋就去了炕头。
邱丽凤去厨房取了碗筷回来，坐在了炕沿边。
林野比他们先吃完，去一旁摆弄收音机了。
身边还跟着妹妹和小表妹。
仿佛一左一右两个护法。
潘秀荣看老大两口子吃的差不多了，才提起了今天碰到了林福海的事情。
“我们也没想到，从电影院出来就看见他了。然后还说让我帮着劝劝你们不要搬走，我给一口拒绝了。”
显然，林城和邱丽凤也打算吃完饭再说事。
“他下午的时候去我老丈人家了，还带着烟酒啥的。”
“对，到我家的时候，我们和我爸都在单位上班，我妈带着几个妹妹弟弟在家，也没待太久，然后就走了。不过，给我妈道歉来着，还让她帮忙劝劝。”
林野恍然，“搞了半天是给邱叔他们买的。”
潘秀荣也惊讶的说道，“他竟然去那了？”
林城咽下嘴里的排骨，“估计是急了。看我跟小凤这次来真的，昨晚上说过几年接班都不好使了。”
“说到接班，那老太太和林龙啥反应？”
“老太太肯定不愿意，又哭又嚎的，然后被他给吼了！”
邱丽凤知道婆婆他们肯定都想听细节，立刻补充道，“不光吼了，还威胁说再闹下去以后也别想要钱了，然后那一老一少就消停了。”
潘秀荣他们都觉得意外，毕竟这可不像是林福海的风格。
林野却很清楚，前世林福海对山外那帮人做的更绝。
只不过现在因为他的蝴蝶小翅膀扇动，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，提前了一些而已。
又聊了一会儿后，潘秀荣看着大儿子问道，“那你们俩这回是铁了心搬出来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林城苦笑道，“我之前想事想简单了，总觉得这个班就算不给老二接，我也得接，绝对不能便宜了林龙。
但是这个过程太长了，莪怕还没有等到，就把我们的小日子给过个稀碎。”
邱丽凤也红着眼圈说道，“妈，老二，就算你们不怪我们，这窝瓜饼和买房子的事，也是从我们家露出去的。
如果再住下去，谁知道还会发生啥事。说实话，要不是大城要置这个气，之前我就惦记搬出来了。”
见两个人心意已决，潘秀荣肯定是支持的。
林野更是早就劝过他们搬出来，对此乐见其成。
这样的话，也能让母亲少因为他们生气操心。
不然隔三差五的来一回，真够闹心的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他清楚母亲割舍不了林城这个大儿子。
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来月的时间，别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。第二天，林野去了市里，也开始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。
他打算买完先放在空间里。
之后等搬完了家再拿出来。
不然，如果临到年根再买的话，恐怕到时有些东西缺货。
正当林野在百货大楼的柜台挑选新收音机的时候，身旁忽然凑过了一个人。
“大哥，这么巧，你也来这买东西啊！”
林野转头一看，竟然是农贸市场的那个二黑子，冲着他一脸谄媚的笑。
常言道，宁可得罪君子，不可得罪小人。
何况两人打过交道。
他又成功的在对方面前立起了一个有后台的人设，当然要继续保持下去。
“嗯，是有点巧。”
二黑子一看他还是那副牛逼哄哄的模样，态度更加热情了。
“真有日子没有见过大哥你了。那个大光兄弟俩我倒是常见，前些天的事，不知道你听没听说。”
林野貌似全然不知的问起，“什么事？”
二黑子表情一僵，又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，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其实也不是啥大事，就是各单位抽调人手打击投机倒把，然后我跟大光兄弟俩通了个气。”
林野微微挑眉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纹，“有心了。”
二黑子顿时感觉拍对了地方，“不过是多句嘴的事。”
林野又跟他周旋了几句，便把人打发走了。
旁敲侧击的也知道这股风要刮过去了。
毕竟马上来到年了，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们都有需求不是。
供给不到位，怎么保证大家伙都能过个好年呢。
离开了百货大楼以后，林野去了陈家。
不同于上次的大门紧锁，这次跟从前一样半敞开着。
他刚走进院子，屋门就被人猛的推开了。
陈伟光激动的说道，“老弟，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！快进屋，快进屋！”
林野早就适应了陈伟光的情绪外露，还跟他开了一句玩笑，“是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我啊？”
“是啊！光听说你前几天去过机关单位，想找也找不到，只能在家里苦等了。”
陈伟光一边眉开眼笑的说着话，一边把人让进了屋。
陈父也乐呵呵的起身相迎。
“快请坐。”
“好。”
不待林野问询，父子俩就主动说起。
“强子去卖货了。在家愣是憋了好几天，还担惊受怕的。幸好过去了。”
“是啊，这个风总算过去了。虽然耽误了些天，但年前应该还能卖不少。老弟，我们这回再多加两百袋可以吗？”陈伟光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林野空间里的存货不少，完全能够满足供货，痛快的说道，“可以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
爷俩都高兴不已。
林野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。
之后顺利的把货送到，又进账了几百块。
随后林野没有急着回林业局，而是去黑市碰碰运气。
他还是想多买一些布票或者布料，给家里人做衣裳。
现在他家的伙食标准是远超大多数国人，但在穿着上还是有所欠缺。
林野还记得上次过来，正赶上头天抓了人，吓得人们都不敢冒头了。
今天到了以后发现，卖东西的人和买东西的人都不少。
各个摊位上，不但有细粮、豆油这些粮本上的供应品，还有白糖，奶粉等紧俏货。
地区粮票全国粮票和各种票据也有售卖的。
林野兴奋的逛了起来。
对于不差钱的他来说，在物质匮乏的年代，终于找到了能买到东西的地方，无异于老鼠进了米缸。
黑市的很多人都是认识的。
看到来了一个大客户，都争相的介绍自己卖的东西。
林野看到合适的就果断买下，还在一位面相憨厚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大哥手里，买到了一些所谓的处理布料。
等林野带着大包回到家，谎称老板从旁人那里买到的残次品，便宜处理给他，钱从工资里扣。
潘秀荣几个看到里面有纯色的碎花的各种布以后，都开心疯了。
“我之前还琢磨等今年的布票发下来，咱们都做件新衣服过年呢。”
“这回每个人都够做两身的，可以换着穿。”
“可不咋的，这料子能打铺的使。”
“多少年了，也没有一下子做两套衣服，跟做梦一样。”
林野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往身上比划。
不由想到给女朋友留的那块布料，觉得她应该也会喜欢。
潘秀华裁缝活做的极好，李慧慧也得到了真传。
她们当场就给几个人分别量了各种尺寸。
计划腾出时间来做衣裳，争取过年之前全部做好。
让大家都穿着新衣过大年。
几天的时间，似乎转眼就过去了。
腊月十八这天，天气晴朗。
也是他们正式搬家的日子。
因为之前林野兄弟俩已经倒腾过去很多东西，现在搬起来倒省事了不少。
不止林城和邱丽凤请了假，邱母还带着能干活的几个闺女过来帮忙。
见面的时候，不免说起小九被套话的事情。
“真是没想到啊，那个人会从我们小儿子那里入手。”
“幸好没耽误人家老板的生意，不然我们这罪过就大了。”
“是啊，好不容易找一个赚钱的好活，还好心好意的让我们也跟着干。要是不光把人家饭碗砸了，把亲家母你们的也砸了，我们真得内疚死。”
潘秀荣拍拍邱母的手说道，“事儿过去就算了。谁也不是成心的，以后多注意点。”
林野也在旁边说道，“是啊，邱婶，你们也不要总那么挂碍了，我嫂子都说过好多遍抱歉的话。”
邱家人自然更加感恩戴德，对林野他们的事儿也更上心了。
终于从向阳街搬到了红旗街。
从租的房子到了自家买的房子。
母子三人心里都有一种分外踏实的感觉。
中午家里大摆宴席，款待帮忙的人。
林野本来酒量不错，但因为高兴竟然也有点喝多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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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一脸复杂的望着潘秀荣那边。
林野蹙眉，立刻停下了脚步。
这时，潘秀荣也扫到了人群里的熟悉面孔，不由一怔，这还是两人离婚以后的第一次碰面。
林静循着母亲注视的方向看去，同样变了脸色。
潘秀华娘仨也都不说话了，面面相觑，表情各异。
林福海走了过来，直勾勾的看着潘秀荣说道，“看样子离婚后你过得挺好啊。”
潘秀荣冷哼一声，“是啊。你不是也过得不孬吗？都找媒婆相看小媳妇了！”
林福海脸上霎时青红交错。
因为这件事，已经让大儿子跟他产生隔阂了，不想让潘秀荣也误会，急忙说道，“反正不管你信不信，我没想找！都是老太太……”
潘秀荣懒得听下去，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他，“咱们俩都离了，你找不找跟我也没关系！你到底想说啥？死冷寒天的，我们可没工夫在这跟你瞎连连！”
“我……我是想说林龙去老邱家套小孩的话不是我指使的，还有你借钱买房子的事我也相信是真的！”
林福海咽了口吐沫，艰难的继续开口，“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大城两口子别搬走？”
“当初家里多少钱是有数的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都问心无愧。
至于说帮忙劝他们两口子，你们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，我可张不了那个口！”
潘秀荣说完也不管林福海的反应，直接招呼大家走人。
林野自然积极响应，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，把车锁打开，然后跨坐上去。
小跑过来的林静灵巧的爬上了大梁。
潘秀荣也搂了下林野的腰，坐到了后车架上。
潘秀华娘仨由李慧慧骑车。
两辆车子，直奔职工浴池而去。
林福海望着几人消失的身影，苦着脸叹气。
他真的有些后悔了……
林野骑出了一段距离以后，才出声问道，“妈，见到他什么感受？”
林静也竖起了耳朵倾听。
潘秀荣坦言道，“原本我过得越来越好年轻了，他造的老了邋遢了，应该高兴才对，但感觉却有点复杂……再一想到他干得不是人的事，又气不打一处来。”
林野和林静对视一眼，眼底都泛起不同程度的笑意。
“姐，正常。”坐在旁边那辆自行车后面的潘秀华插言道，“不管咋说你们也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，还有三個儿女。”
“是啊。”潘秀荣目露追忆之色，“吵吵闹闹了那么多年，孩子们都这么大了。”
林野不愿她们提起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，“妈，老姨，庐山恋这电影你们没看够的话，趁着没下映再来多看几遍。”
潘秀荣何尝不明白二儿子的心思，拍了下他的后背说道，“行啊，以后抽空就过来看一场。”
潘秀华说道，“好，反正电影票也没多钱。”
三个小姑娘也都纷纷表示要跟着一起。
话题很快恢复到了剧情和男女主的服装发型上。
他们一路聊着到了职工浴池。
林野不知道女浴的情况，男浴洗澡的人着实不多。
热气腾腾的大池子里，只有两个老头在泡。
他凑近看了看，确定水还算干净，才跨了进去。
其中一个白头发的老头，不动声色的看了林野好几眼。
林野也没在意，泡够了就起身离开去了淋浴那边。
等洗完了澡穿好衣服出去，林野感觉身上舒服的都轻了两斤。
这回没等太久，潘秀荣她们也比往常要快的出来了。
一行人路过小农贸市场的时候，还买了一些猪肉、排骨和血肠。
晚上，家里做了杀猪菜，锅边贴了一圈黄澄澄的玉米面饼子。
又是让人吃的满嘴流油舍不得放下筷子的一餐。
林城和邱丽凤还算有点口福。
林野他们吃到中途的时候，两口子载着半成品来了家里。
潘秀荣笑着招呼道，“来的正好，赶紧上炕吃点。”
“在院里就闻到香味了。”
“是啊，可真香。”
林城直接脱鞋就去了炕头。
邱丽凤去厨房取了碗筷回来，坐在了炕沿边。
林野比他们先吃完，去一旁摆弄收音机了。
身边还跟着妹妹和小表妹。
仿佛一左一右两个护法。
潘秀荣看老大两口子吃的差不多了，才提起了今天碰到了林福海的事情。
“我们也没想到，从电影院出来就看见他了。然后还说让我帮着劝劝你们不要搬走，我给一口拒绝了。”
显然，林城和邱丽凤也打算吃完饭再说事。
“他下午的时候去我老丈人家了，还带着烟酒啥的。”
“对，到我家的时候，我们和我爸都在单位上班，我妈带着几个妹妹弟弟在家，也没待太久，然后就走了。不过，给我妈道歉来着，还让她帮忙劝劝。”
林野恍然，“搞了半天是给邱叔他们买的。”
潘秀荣也惊讶的说道，“他竟然去那了？”
林城咽下嘴里的排骨，“估计是急了。看我跟小凤这次来真的，昨晚上说过几年接班都不好使了。”
“说到接班，那老太太和林龙啥反应？”
“老太太肯定不愿意，又哭又嚎的，然后被他给吼了！”
邱丽凤知道婆婆他们肯定都想听细节，立刻补充道，“不光吼了，还威胁说再闹下去以后也别想要钱了，然后那一老一少就消停了。”
潘秀荣他们都觉得意外，毕竟这可不像是林福海的风格。
林野却很清楚，前世林福海对山外那帮人做的更绝。
只不过现在因为他的蝴蝶小翅膀扇动，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，提前了一些而已。
又聊了一会儿后，潘秀荣看着大儿子问道，“那你们俩这回是铁了心搬出来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林城苦笑道，“我之前想事想简单了，总觉得这个班就算不给老二接，我也得接，绝对不能便宜了林龙。
但是这个过程太长了，莪怕还没有等到，就把我们的小日子给过个稀碎。”
邱丽凤也红着眼圈说道，“妈，老二，就算你们不怪我们，这窝瓜饼和买房子的事，也是从我们家露出去的。
如果再住下去，谁知道还会发生啥事。说实话，要不是大城要置这个气，之前我就惦记搬出来了。”
见两个人心意已决，潘秀荣肯定是支持的。
林野更是早就劝过他们搬出来，对此乐见其成。
这样的话，也能让母亲少因为他们生气操心。
不然隔三差五的来一回，真够闹心的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，他清楚母亲割舍不了林城这个大儿子。
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来月的时间，别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。第二天，林野去了市里，也开始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。
他打算买完先放在空间里。
之后等搬完了家再拿出来。
不然，如果临到年根再买的话，恐怕到时有些东西缺货。
正当林野在百货大楼的柜台挑选新收音机的时候，身旁忽然凑过了一个人。
“大哥，这么巧，你也来这买东西啊！”
林野转头一看，竟然是农贸市场的那个二黑子，冲着他一脸谄媚的笑。
常言道，宁可得罪君子，不可得罪小人。
何况两人打过交道。
他又成功的在对方面前立起了一个有后台的人设，当然要继续保持下去。
“嗯，是有点巧。”
二黑子一看他还是那副牛逼哄哄的模样，态度更加热情了。
“真有日子没有见过大哥你了。那个大光兄弟俩我倒是常见，前些天的事，不知道你听没听说。”
林野貌似全然不知的问起，“什么事？”
二黑子表情一僵，又赶紧挤出了一个笑容，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其实也不是啥大事，就是各单位抽调人手打击投机倒把，然后我跟大光兄弟俩通了个气。”
林野微微挑眉，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纹，“有心了。”
二黑子顿时感觉拍对了地方，“不过是多句嘴的事。”
林野又跟他周旋了几句，便把人打发走了。
旁敲侧击的也知道这股风要刮过去了。
毕竟马上来到年了，无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们都有需求不是。
供给不到位，怎么保证大家伙都能过个好年呢。
离开了百货大楼以后，林野去了陈家。
不同于上次的大门紧锁，这次跟从前一样半敞开着。
他刚走进院子，屋门就被人猛的推开了。
陈伟光激动的说道，“老弟，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！快进屋，快进屋！”
林野早就适应了陈伟光的情绪外露，还跟他开了一句玩笑，“是不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我啊？”
“是啊！光听说你前几天去过机关单位，想找也找不到，只能在家里苦等了。”
陈伟光一边眉开眼笑的说着话，一边把人让进了屋。
陈父也乐呵呵的起身相迎。
“快请坐。”
“好。”
不待林野问询，父子俩就主动说起。
“强子去卖货了。在家愣是憋了好几天，还担惊受怕的。幸好过去了。”
“是啊，这个风总算过去了。虽然耽误了些天，但年前应该还能卖不少。老弟，我们这回再多加两百袋可以吗？”陈伟光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。
林野空间里的存货不少，完全能够满足供货，痛快的说道，“可以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
爷俩都高兴不已。
林野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才离开。
之后顺利的把货送到，又进账了几百块。
随后林野没有急着回林业局，而是去黑市碰碰运气。
他还是想多买一些布票或者布料，给家里人做衣裳。
现在他家的伙食标准是远超大多数国人，但在穿着上还是有所欠缺。
林野还记得上次过来，正赶上头天抓了人，吓得人们都不敢冒头了。
今天到了以后发现，卖东西的人和买东西的人都不少。
各个摊位上，不但有细粮、豆油这些粮本上的供应品，还有白糖，奶粉等紧俏货。
地区粮票全国粮票和各种票据也有售卖的。
林野兴奋的逛了起来。
对于不差钱的他来说，在物质匮乏的年代，终于找到了能买到东西的地方，无异于老鼠进了米缸。
黑市的很多人都是认识的。
看到来了一个大客户，都争相的介绍自己卖的东西。
林野看到合适的就果断买下，还在一位面相憨厚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大哥手里，买到了一些所谓的处理布料。
等林野带着大包回到家，谎称老板从旁人那里买到的残次品，便宜处理给他，钱从工资里扣。
潘秀荣几个看到里面有纯色的碎花的各种布以后，都开心疯了。
“我之前还琢磨等今年的布票发下来，咱们都做件新衣服过年呢。”
“这回每个人都够做两身的，可以换着穿。”
“可不咋的，这料子能打铺的使。”
“多少年了，也没有一下子做两套衣服，跟做梦一样。”
林野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往身上比划。
不由想到给女朋友留的那块布料，觉得她应该也会喜欢。
潘秀华裁缝活做的极好，李慧慧也得到了真传。
她们当场就给几个人分别量了各种尺寸。
计划腾出时间来做衣裳，争取过年之前全部做好。
让大家都穿着新衣过大年。
几天的时间，似乎转眼就过去了。
腊月十八这天，天气晴朗。
也是他们正式搬家的日子。
因为之前林野兄弟俩已经倒腾过去很多东西，现在搬起来倒省事了不少。
不止林城和邱丽凤请了假，邱母还带着能干活的几个闺女过来帮忙。
见面的时候，不免说起小九被套话的事情。
“真是没想到啊，那个人会从我们小儿子那里入手。”
“幸好没耽误人家老板的生意，不然我们这罪过就大了。”
“是啊，好不容易找一个赚钱的好活，还好心好意的让我们也跟着干。要是不光把人家饭碗砸了，把亲家母你们的也砸了，我们真得内疚死。”
潘秀荣拍拍邱母的手说道，“事儿过去就算了。谁也不是成心的，以后多注意点。”
林野也在旁边说道，“是啊，邱婶，你们也不要总那么挂碍了，我嫂子都说过好多遍抱歉的话。”
邱家人自然更加感恩戴德，对林野他们的事儿也更上心了。
终于从向阳街搬到了红旗街。
从租的房子到了自家买的房子。
母子三人心里都有一种分外踏实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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